在这个期间,1986年,身为鞍山中学生田径教练的马俊仁第一次得到一个出国参赛的机会,他带着4名队员到葡萄牙参加了世界中学生田径运动会。此后,他的一切情感牵挂发生了重大变化。从对得起组织信任、对得起队员的付出和对得起教练职责,全部归结到对得起祖国、对得起中国人。对于马俊仁来说,这种意识不是从抽象的政治说教中得来的,而是在他第一次出国的遭遇中,埋下的一根无法切除掉的神经。直到现在,这还是他身上最敏感的一根神经。
马俊仁说,什么自尊心的伤害,也赶不上这次对他的伤害。这是他有生以来自尊心受到的第一次最强烈打击,但也是一个人尊严得到的一次最大满足。
当时他领着4名小队员,代表中国参加在葡萄牙举行的世界中学生田径运动会。在法国转机到里斯本时,拿着登机牌就要进入机舱的马俊仁一行,出示了一切手续。检票员拿着中国的护照翻弄了几下,没说明任何理由,把他们全部挡在飞机门外。只见检票员两肩一耸,带着一脸高傲轻蔑的表情说:“中国来的啊。你们今天自己找个睡觉的地方吧,座位给了别人了,你们只能明天再找飞机了。”马俊仁大怒不解,为什么一个检票员就可以不顾规矩、任意欺辱中国人?
马俊仁也口出狂言:“我要进行外交交涉!”
他找到航空公司驻巴黎的官员,立即进行了义正辞严的“外交交涉”。葡萄牙官员连声道歉,安排马俊仁住进五星级的饭店,并安排好了次日的座位,还把他从普通舱给升到了公务舱。
然而到了里斯本,中国代表团又像多余的人一样,无人理睬。直到全体领队开会,马俊仁才有机会找到中国代表团的座位。但会后,一个老外教练故意走到他的面前说,中国人玩玩乒乓球还可以,长跑绝对不行。
马俊仁被屈辱的怒火燃烧着,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想到第一次出国,看到的竟是这一幕幕中国人被歧视的场面,他觉得自己像心脏病突发一样,浑身的血被混进了辣椒面,疼痛难熬。他从来没有像这天那样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中国人,也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运动员的成绩和一个民族的自尊有这样重大的关系。他彻夜未眠。次日清晨,他给队员做好饭,看着她们吃下后,一字一铿镪地向队员们讲述了中国人被人羞辱、中国运动员被人看不起的耻辱,讲述了国家没有尊严个人没有幸福的切肤之痛,讲述了此次比赛与民族尊严的关系。队员们群情激昂,如打了强心针,服了兴奋剂。马俊仁当即制定心理战术。马俊仁流着泪说,队员们流着泪听……奇迹便从这里发生。
(未完待续)